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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选择先给许墨回短信。
他新年出差了不在恋语市,但是给我寄了一份快递。
我下楼拿完快递,一拆开之后,我怀疑以前撩我的是个假人。
许墨送了我一打厚厚的关于如何当好制作人的各种书籍,怪不得我搬上来的时候这么重。
……是我伪装的太好了,还是许墨对我产生了什么误会?我看起来像这么勤勤恳恳热爱工作的人吗?
我不得不一边心里嫌弃,还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回他短信以表谢意。
呵,男人。
***
新年过后,许墨一改年前的不知所踪,变得异常活跃于我的生活当中。
我觉得我就像X轴,许墨对我就跟sin曲线似的忽高忽低、忽远忽近。
他是自变量,我是因变量。
而且说实话,自从许墨搬到我家旁边之后,我都快神经衰弱了。
我每天不仅要和隔壁的许墨高手过招,还要面对来自学长翻窗打电话查岗的慰问三连,还必须稳住我的衣食父母李泽言,心好累,需要周棋洛亲亲抱抱举高高——哦,不存在的,周棋洛为了录制新专辑消失很久了。
在我又一次和许墨教授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之后,我终于受不了了。
我决定跟许墨摊牌。
我敲开了邻居的门之后,面对的是许墨那张波澜不惊的脸。
我在心里打了很久的腹稿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许墨抢先了一句,“晚上好啊,小同学,能请你帮个忙吗??”
“诶,什么?”
许墨朝我靠近了些,手抵在了我身后的墙壁上,“能不能请你明天当一下我的女朋友?”
……
……
“啊?”我脸上立刻流露出‘什么?这是告白吗?怎么才明天一天?’的茫然表情。
许墨好像被我的样子逗笑了,“因为学校里的同事一直想给我介绍对象,实在有些让人烦恼。”
“哦……”我撇了撇嘴,“原来是要我当挡箭牌呀。”
许墨伸手刮了下我的鼻子,“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这个期限也可以无限延长。”
我偏了偏头,假装没听到,“那我要做些什么吗?”
许墨仍然一副斯文有礼的样子,十分配合地转移了话题,“陪我去一次教师聚会就好,女朋友。”
我看了他半响,扬着下巴勉强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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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当天许墨还擅自加戏了。
许墨把我带过去的时候,捏了下我的手,笑着介绍道,“这是我未婚妻。”
我闻言脚下一错,整个人往前面滑去,许墨恰到好处地搂住了我的腰,把我往他怀里带了下。
我脸上发热,但还是立刻十分配合地做出好单纯好不做作地表情羞羞怯怯地挽着许墨的手靠在他身上。
周围女性嫉妒的火光快要把我吞没。
虽然因为额外加戏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不妨碍我现在心情美滋滋。
我就喜欢她们不爽我又弄不死我的样子。简直极大的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想到这,我又有些怜悯地扫了她们一眼,到底什么时候这些蠢女人才会明白,许墨这样的人,即使没有我,他也不会喜欢上她们的。
然后我端庄矜持地坐在许墨身边——开始放空。
“不习惯这样的氛围吗?”许墨低声问。
“……”我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这种科学家云集的聚会实在让我又清晰的认识了一遍自己的智商。
许墨拉起我的手,“那我带你走吧。”
“诶?可以吗?”刚来没多久就走,真的就只是拿我这个挡箭牌晃一圈完事啊。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许墨笑了下,对其中一个男人告知以后就牵着我径直离开了。
过于善解人意了。
“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我抖了下,毕竟秋意渐浓,一出来风一吹我立马冷成狗。
为了达到今天亮相能艳压群芳的效果,我这一身看着端庄漂亮,但一点都不保暖,我不由瑟缩了一下,见状许墨蹙着眉碰了碰我的指尖,然后停下来把他灰色的围巾一圈一圈围在了我的脖子上,然后牵起我的手,“走吧。”
“去哪?”我没反应过来。
“去暖和的地方。”
我没禁得住许墨身上散发的阵阵暖源,一边走一边朝他靠近。
许墨好像察觉到了,干脆伸手把我亲密地半揽在怀里。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怎么不多穿一点?”
“那就不好看了呀。我可是你女朋友,这个绝对不能输。”智商碾压就算了,脸总不能比不过。
“……无论穿什么,你都是最好看的那一个。”许墨带些无奈地说。
我听了很满意,觉得许墨非常上道。
**
我跟许墨喝下午茶的甜品店隔壁是新光百货,我琢磨了下安娜姐给我带的那包桃胶,准备买几盒鲜奶回去炖。但是一想那一大包的分量……我一个人炖了恐怕喝不完。
我期期艾艾地,“许墨,你最近睡眠好吗?还有熬夜吗?”
“嗯?怎么?”
“桃胶炖鲜奶喝吗?”没等许墨拒绝,我立刻接下去,“我当你默认了哦,晚上就给你送过去~”
许墨认真地看着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对你好,是因为你也对我好,要是你哪一天不对我好了,我就也不会对你好了。”我老实地答道。
许墨听完笑了起来。
他张开双臂将我抱了满怀,眉目温柔似水。
我和他两人的鼻梁几乎要碰到一起,许墨与我四目相对,似笑非笑道,“这样看我,是想让我吻你吗?”
我干脆扯住许墨的袖子,“ 我走不动路了,要许墨亲亲才走。”
许墨看了我一会儿,低头在我额头上吻了下,“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突然,但是可以考虑一下我吗?”
“诶?”我露出了不知所措受宠若惊难以置信的懵比表情。
许墨牵起我的手,目光温柔专注到过分的地步,“考虑下,成为我真正的女朋友。”
许墨这个人,看似温和亲近,实则疏远淡漠难以接近。
他并不是主动的人,许墨他……虽然待人温柔,却又一直保持着该有的距离,即使如此他还是经常会造成别人一种他喜欢自己的错觉。
但是我没有过这种错觉。
因为他对谁都这样,要是真的喜欢,那恐怕许墨教授喜欢的人有点过分多了。
大概是他平时已经喜欢将自己藏得太深,连喜欢都不肯显山露水。总是把自己弄得跟悲情角色一样。
我一时间对许墨的告白没反应过来,等到彻底回过神来我已经傻乎乎地点头了。
许墨笑了下,低头吻住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接吻的时候还乱七八糟地转些念头,没忍住偷偷抬起眼皮觑他。
——“你怎么接吻都不闭眼睛的。”我往后仰了些,惊悚地问道。
“我想看着你。”许墨用深紫色的狭长眼睛轻轻瞥了我一眼,蜻蜓点水地在在唇上又是一吻。
在一起之后我跟许墨就经常互相串门,我每次看着他那副禁欲的俊美样子心猿意马,他倒是不动如山斯文绅士的模样拿着小王子在看。
晚上九点了,一般情况下,许墨现在就要回去了。
我又开始忍不住坐到他腿上撩拨他,没乱摸多久就被许墨捉住了手。
许墨看着我突然笑了下,温润如玉十足衣冠楚楚的样子,“你觉得我是绅士?”
“不、不然?”我傻傻地反问。
他一把抱起了我,眸色渐深,“我不是。”
耳垂上传来湿热略过的感觉,我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但是许墨显然不止于此,调情技巧十分高超,他在我的身体上充满色气地抚摸,还一边低头和我接吻,不知不觉我的裙子都被堆到腰间。
许墨停下了温柔的爱抚,如情人般低下头在我耳畔缱绻私语,“你随时可以喊停。”
我知道如果我现在喊停,许墨这个把某种意义上的绅士风度发挥到极致的人会真的立刻停下来。
但我现在被他撩拨得理直溃不成军,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只会哆哆嗦嗦地拉住他的手臂,“戴、戴套、”
许墨微微敛目反按住我的手,骨节修长的手指暗示性地划过我的嘴唇,“你帮我。”
我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
第二天我是在许墨的臂弯里醒来的,我翻了半天也没找到能穿的衣服,只好穿着许墨的衬衫坐在床上任他捯饬。
完了我照了下镜子。
许墨不光帮我梳了头发,还编了发型。
手比我还巧。
“许墨……有什么你不会的吗?”我惊奇道。
许墨笑了笑,俯身好整以暇地看着有些紧张的我,“嗯……生孩子吧。”
……这是什么冷笑话吗?许墨的某些风趣幽默经常让我哑口无言。
“开玩笑的,我不会的东西有很多。但是我想要做到的,不管怎样都会做到。抖什么,你很怕我吗?”我靠在他怀里看着他温柔的笑颜,微微有些恍惚。
许墨似乎总是这样。明明就在我的眼前,明明我们距离那么近。却感觉很远。
我小的时候溺过一次水。虽然现在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但至今都有些怕水。
许墨的温柔就很像那种感觉,如果过分沉湎其中,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溺死了。
其实和许墨这样的人在一起的话,最正确的方式大概就是盲目地相信他了。
不听不看,待在划定好的范围里只注视着他一个。
那样会快乐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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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今天公众号的推送,有些烦躁地把这个公众号取关了。脑子像是要炸开一样。
什么“花店少女疑中邪系因白天英俊顾客”。
我犹豫了很久,在许墨第二次打过来的时候接起了电话,“刚刚没听到……嗯,好……我现在下来。”
我们又进行了情侣间必备的浪费时间约会,期间我看着许墨总是会忍不住想起那个痴痴等待的花店姑娘。
我忍不住一阵膈应。就连基本的心平气和对待许墨都做不到。
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试探我了。尤其是,拿其他女人试探我。
我也讨厌危机感。我讨厌有人跟我抢东西。
我拉了下许墨的衣袖,抬起头看他,今天酝酿了许久的话语终于说出来了,“许墨。我今天很开心。就像《罗马假日》里的女主角一样开心。”我由衷地说,“所以过了今天,我们还是当普通朋友吧。就这样吧。”
“就这样是什么意思?”许墨握住我的手臂,蹙起眉,“……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还是我有什么没做好吗?”
“我以为我们默认了是成年人的open relationship,”我把手抽出,强调道,“你情我愿的那种。”
爱和性是可以分开的,我想对男人来说尤其。
许墨一僵,面色不善中仿佛透着某种受伤的意味,片刻,他淡笑道,“这样啊,你真的挺本事的。”
他的眼底结了冰,看起来被我的话气得不行。
“嗯……时间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拜拜”我最后看了他一眼,许墨独自伫立着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深深地刻在我的视网膜中挥散不去。
总让人感到有些萧瑟。
***
一般情况下,我面对这种午夜三点的敲门声都是置之不理的。实在太像恐怖片了。
如果不是许墨给我打了电话的话。
我一打开门,就觉得许墨这个样子完全能担任恐怖片的男主角。
“发生什么事了——”我话还没说完,许墨就走了进来,顺手带上门,他泰然自若地松了松领带,一言不发地看着我,目光极具侵略性。
我被看得十分慌,本能地感觉到危险,“许墨?”
许墨微微一笑,“你和白起一起出去的?什么事这么晚才回来。”
我咬着嘴唇,“关于这个我不是一定要告诉你吧……”
因为半天都没人说话,我不小心抬眼暼到了许墨的神色。
该怎么形容呢。
冷淡中带着脆弱。或者说脆弱才是他内在实际的模样,毕竟许墨一直喜欢戴着假面来对待别人。
“不回答我也没关系,我不会再让你找他了。”他的眼睛像是漆黑的夜色,目光清寂。
我愣住,随即下意识说了句,“你有病吧?”
许墨短促地弯了下唇角。该怎么形容那个笑。冷鸷又危险,让人不寒而栗。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许墨,张扬肆意又带着些疯狂。
倒是有几分电影里那些疯狂科学家的样子。
但是我却无法控制住自己突如其来汹涌的睡意,渐渐陷入黑暗。
嫉妒会使人心生恶念。
在我看不见的当下,许墨看着我轻声说出了这句话。
***
我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到了午夜梦回里那个噩梦一样的实验台上。
周围一圈白大褂。
那些人叫许墨ares。
他们说我的evol和记忆出了问题。
我全程保持着茫然的目光看着一旁和白大褂拉开了一段距离的许墨,他正熟练地将药剂注入针管,身上流露出一种不同于李泽言的骄傲,更加锋芒毕露,也更加锐利。
既危险又迷人。
那个时候的许墨,只是淡漠而已。但现在的许墨,却是冷酷。
“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单独和queen谈。”许墨对那些人说。
温柔与冷酷在这里划分。
他走过来,慢条斯理地将我半扶半抱起来。
“许墨……”我才虚虚地喊了句他的名字,他就把我的袖子卷起,拿针的手稳的不行,一扎进血管里就把针筒里的药水推完了。
“……和我站在一边不好吗?”许墨声音低沉磁性,话语中胁迫的意味比询问多得多。
我想了想。跟他说,“不可能。”
他坐在床边抱着我,用毫无感情的冷漠语气说,“真硬气啊,那么谈判破裂,你只能留下来了。”
我气得发昏,想发脾气又不知道从何发起,最后不知怎么迷迷糊糊地,竟然又睡了过去。
***
“许墨,”我看着囚笼一般的实验室,对穿着白大褂的许墨用口型对他说——“现在的我是什么色彩的?”
许墨的呼吸急促起来,脸刷得变得雪白,仿佛被什么刺痛了一样,他甚至闭上了眼睛来避开了我的方向。
没过多久许墨就捂着心脏的位置快步离开了实验室。
试验成功。
许墨对我绝不是能够铁石心肠的人。
所以我不好过,他也别想好受。
今天没有实验。那些白大褂都被许墨赶走了。
整个实验室里就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我别过脸不想看他,许墨却毫不顾忌地俯身凑到我的耳畔,“你总是想要自由想要很多东西,我可以给。但是你从不问我,你真的让我很没有安全感。”许墨语气冰冷的,甚至带着杀意地问我,“你现在还来得及逃走。你要离开我吗?”
我带着氧气呼吸机,根本没法说话,只能瞪了他一眼。他这话假惺惺的,真有意思。
似乎我的安静让他心情好多了,他坐在我的床边,脸像霜月,神色诡谲,“……我该拿你怎么办好呢。”
“许墨。”我眨了眨眼睛,有些吃力地自己摘掉了呼吸机,对他笑了起来,小声地说,“我好痛啊。”
我看着他深呼吸几次之后露出的痛苦神色,肆意地笑了起来。
直到笑出了泪。
其实我没有那么痛的,因为他们给我注射的药好像有致幻的作用。意识一直都昏昏沉沉的,记忆的片段,各种零碎的画面充斥着我的大脑,整个人到现在都有些飘忽。
但是看到许墨这样我很痛快。
我见过他光鲜背后阴暗疯狂的一面,却还没见过他绝望失控成这个样子。
许墨用力地抱着我,紧得像是被藤蔓缠上一样。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耳廓上,他用沙哑低沉的声音对我说,“你总说我对你若即若离,不够真心。你又何尝不是?给了我希望,却又让我这样绝望。我对你哪次没有付出过真心?”
“……你不能这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许墨放开我,随手抹了下有些发红的眼尾,他的眼睛里猩红一片。许墨把放在桌面的眼镜带上,意味不明地对我笑了下,语气中几乎带上了杀意,“我是不可能放你走的。”
我突然觉得颈间有些发凉,却只摸到了未干的水迹。
后来我才意识到,那是许墨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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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许墨其实是同一类人。都是那种吝啬自己感情的人。
但是我没想到许墨竟然会栽在我这种人上。
他这样深沉的爱放在我这样庸俗的人身上真是浪费了。
可能我就是天生的没心没肺吧。
对啊,我这个人,又骄傲,把自尊看得比什么都重。
只要对方不是全心全意的爱我,那我就连一丝好感都会吝啬回报。
本来从之前看来,白起才是最符合我挑的那种人,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许墨手里。
虽然也同样喜欢男人的爱慕,但我最爱的人,应该就是自己了。
这也许就是与生俱来的低劣品性吧。
但是,喜欢别人的爱慕有什么错呢?这世界上的人的爱好千千万万,我唯独喜欢他人爱慕而已。又没有触犯法律。
可能这的确会损害到一些做梦的女孩的利益,但是这是成年人的世界。
成年人的世界不允许有做梦的权利。
要沉浸在自己蜜糖罐一样的美梦中不肯醒来,那就要接受自己注定会成为被剥削的一方的现实。
如果我真的是玛丽苏,那我应该在第一时间就被救出去才是,不管是白起李泽言周棋洛……或者许墨都好,但是没有。
等待我的还是那个噩梦一样的实验室。
我甚至带着报复的快感想,我现在所承受的痛苦,总有一天会千百倍还到许墨身上。
因为即使是我这样的人,我也曾经有那样一刻相信他,相信他会救我,会后悔,会带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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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记忆和evol已经全面苏醒了。这里的人不再将我每天绑在实验台上或者用各种极端的方法刺激我的记忆复苏。
他们只是因为我的消极抵抗将我软禁在一个房间里,而我唯一能见到的人,就是许墨。
我面对他向来都一个做法,闭上眼睛装睡。
装了一周,我彻底睡不着了。就只好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天花板。我也不想显得这么弱智的,但这个房间里没有窗户也没有别的娱乐设施,就只有一个许墨。
可能是许墨看我这个样子看不下去了,合上了手里的科学周刊,“不睡觉吗?”
“睡不着。”我神情恍惚地回答。
许墨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出去了。没过多久他就回来了,一手搭在我膝弯一手环在我肩上把我抱了出去,我才知道许墨给我争取换了个有窗户的房间。
许墨把遮光帘拉上,然后在我额头轻轻烙上一吻,“睡吧,即使是噩梦,我也会陪伴你的。”
那天之后,没有缘由的,我和许墨的关系一下缓和下来。偶尔他还会给我带几本时尚杂志给我打发时间。
今天许墨来得晚了。
我看着他若无其事坐在一旁和我说话的样子,忍不住说,“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许墨。”
他温柔的嗓音回荡在空寂的实验室中,“你别哭。”许墨亲了下我的眼睛,“跟我走吧?”
在那个瞬间,我真的忍不住想要跟他一起走了。
但我仍旧不住地摇头,“滚啊!”
为了让他走,我简直连掐带打,丝毫不留情面,像个疯子一样。
我觉得真是狠心。
许墨还是走了。
在我陷入黑暗之前,看到了银色的警徽一闪而逝。
在白起赶来之前,许墨总算走了。
*
听说这个世界上,有种吊桥效应。
还有种症状叫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如果许墨想把我变成那种人的话,那么恭喜他,他成功了。
*
我在医院里过了很久才被点头回到自己家里,在开门的时候,我瞟了眼隔壁。各种传单堆叠在门外,和我家门口的盛况不相上下。
鬼使神差地,我摸到许墨给我的那条钥匙,打开了隔壁的房门。
许墨家里最多的就是书,还有各种科学书刊。我打开了许墨卧室的门,靠着窗的桌面上放着一本书。
我在床上躺着发了会呆,伸长手去够那本书。
——是我的那本《小王子》。我随意翻了下,看到了夹在扉页间的那几行字。
『致我的小同学:
你真的是个被宠坏的小姑娘啊。
……你说我对你不公平,即使并非你想要的那种纯粹的爱,但是,我已经把所有我能给你的,全部给你了。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会变,没有人能从一开始就知道,一段感情的对错与否。
爱这种东西,它还没有结束之前谁都不知道它会不会让人受伤。
“爱你才是最重要的事,莱斯特小姐。有些人觉得爱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和一堆孩子,或许爱就是这样,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手。”』
我的手几乎要拿不稳这本书。
看着他这样的剖白简直比用刀子剜我的心还难受,我之前自私的种种猜想像是响亮的耳光抽在自己的脸上。
他把自己完完全全地对我敞开,让我看到他斐然从容的表面下,鲜血淋漓的真实样子。
他一边挣扎动摇,一边痛苦克制着自己的感情。
他并不是不爱我,但他的爱比别人都要来得不容易都要艰难,付出的代价也都要多得多。
爱一个人,为什么都会爱的这样仿佛困兽之斗一样?到底是怎么样才会爱一个人都如履薄冰,寸步难行?
我看着许墨留下的话,瞬间泪如雨下。
其实我知道许墨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可是……
“我真的,舍不得啊——”我抱着书跪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我后来做的那些大概真的是让许墨伤透了心了。
我不敢想象,在很久之前的一个午后里,许墨是怎么看着靠在他肩上睡过去的我,写下了这么一段短短的告白。
他的眼睛里大约有一片为人倾倒的山色水光,也许还带了些认命。
他的情深怕知。
终究被我,全部辜负。
*BAD ENDING 许墨*
毕竟想要触碰却又收回手是许墨无误了。其实游戏里也是,许墨越是到后面的章节,对悠然那种刻意暧昧的撩人就越少。感觉是这句了,喜欢就会放肆,但爱就是克制。
这里女主就是不知悔改,玩弄感情,人品低劣的真人渣。没什么好洗的。
新年愿望是希望自己能收手做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