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云兮  

非常不开心的一篇，包含作者个人哲学系恋爱观。

真的又颓又悲观

 

      

---爱情最残忍的地方在于，从它发生的最初就已经到达巅峰。那种怦然心动，那种想要收割对方的强烈欲望，那种迫不及待想要到达未来的期许，都在恋爱的开始就已经被预支，从此往后，再怎么走都是下坡路。

  

 

“李泽言，没人受得了你这样的。”女孩眼睛红红的，嘴唇微微抿起，最终露出了他熟知的、喜欢的、有些倔强的神情。

 

她擦掉眼泪，冷冷地说，“我们完了。”

 

李泽言的心脏有那么瞬间的确是处于一种如坠冰窟的状态。他的手放在西装口袋里，握紧了准备已久的丝绒盒子。他想自己应该开口挽留的，他不认为他们就走到这个地步了。却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或者说什么都不合适了。

 

在过去无数次争吵中，他们并不是没有向彼此坦诚过，但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在一起久了，他所有她曾经说过的不会介意，全都好像变成了一根扎进肉里拔不出的针，刺得她又痛又烦。

 

而李泽言这个人，也终于从她的肋骨变成了鸡肋。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一个远远的微笑

就掀起汹涌波涛

  

 

 

他没有降下车窗，也不在意别人对这么一部豪车开来这种夜市有什么看法，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眉宇间仍旧带着一丝阴霾的她被身侧的男人哄着逗笑了。

 

像个小太阳。

 

多久没看见过她这样了，当初热情流逝之后，她吃醋爱胡思乱想地一些小瑕疵也流露出来。

 

虽然私底下尤为自得，但表面上李泽言并不惯着她，只是客观理性地对她说应酬而已。他一贯这样，觉得她有哪点没做好就会说出来，有什么问题也会一针见血地提出。

 

到了后来，她也觉得是自己一头热无理取闹，好像自己说的都是些苍白的辩驳，她也就不再吃醋了一样没有再对他袒露过自己的胡思乱想了。

 

但是事情也并没有好转，她在和他在一起之前一直就只想当好制作人，而不是管理公司的人，但是李泽言是那种对自己要求完美，对身边的人也同样的人。

 

悠然作为李泽言的女朋友在公事上也从来不会享受到特别待遇，她没有说过在他身边的来自各方面的巨大压力曾经让她一度喘不过气来，而是如他所愿地，渐渐自己上手了公司的事物，交给他的汇报也越发完美。

 

终于，就这样，悠然成了李泽言口中“做的还算不错”的，业内逐渐声名鹊起的金牌制作人。

 

事情就出在这上面。悠然和一个有意于制作公司的投资商出去吃饭了，回来告诉李泽言对方有意注资她的公司，并且详细地点出了双方相谈的初步条例。

 

李泽言闻言松了松领带，显得孤高而冷淡，“华瑞的投资还不能满足你吗？你想要多少？”

 

“我不能每次遇到困难就只想着找你帮忙。我不想当一个只会依附男人的人。李泽言，你本来喜欢的也不是这样的我。”她声音很轻，却透着坚持。

 

李泽言下意识地皱起眉，“我做的这些——”难道他付出的这些留给她的只有想抗拒的印象吗？何况恋人、夫妻之间相互依赖扶持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李泽言索性一针见血地跟悠然点出了对方的意向在于她被炒热的名头做短期的战略投资，末了，他习惯性地淡声总结道，“能指望你做什么？”

 

话一出口，李泽言下意识觉得可能要遭。

 

但悠然罕见地没有顶嘴，李泽言余光扫了眼她，却见她一直低着头，也看不清她的神色，过了很久，她才说了句，“我知道了。”

 

李泽言冷哼一声，有些不自在地说，“聪明人会懂得用避开自己弱点的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很显然，你不是这样的人。”

 

与其这么麻烦，不如直接向他提出追加投资申请——

 

悠然却在李泽言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走到了衣帽架前，穿上了她的风衣，“我有点事，回公司一趟。你先睡吧。”

 

李泽言一句，“这么晚了，有时间观念的人都会懂事情不是急于一时就能够完美完成的”哽在喉间，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她的身影就已经迅速地消失在了眼前。

 

      

吵醒沉睡冰山后从容脱逃

你总是有办法轻易做到

  

 

 

多了一个投资商之后，她的制作公司签下了一个叫宋佳洋的艺人，包装通稿各种宣传，她总是没个老板意识地亲自跟进。

 

李泽言一直冷眼看着，不置一词。直到悠然跟他提起要去巴黎出差一个月。

 

即使这个宋佳洋是公司的摇钱树也不必做到这个地步吧？去个巴黎时装周谈合作还要老板一起跟着去的吗。

 

他们的争执止于她的一句“我从来都没有探寻过你和罗嘉的事。”

 

李泽言当场一怔，被她气得几乎说不出话，“这是可以相提并论的事吗？”

 

她少见地没有顶嘴，只是淡淡一句，“怎么不一样，不都是老板和员工吗？”

 

李泽言最终也没有能阻止她去巴黎的步伐，但是一切从这里发端，他们却似乎越来越远了。明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要出差要应酬，她也一样，两个人也经常交错晚归。

 

李泽言某一次上飞机时惊觉这次临时出差还没有告诉悠然，拿出手机准备给她发短信的时候才发现，最近的一通电话已经是两个月之前的了，而他们的聊天界面也充斥着“明天出差迪拜一周”这样简洁得不带有任何私人感情的书面报告式的短信。

 

并不是说其他的就不闻不问，但是那种虚伪客套的慰问，对于恋爱中的人都是能一下察觉的。

 

【李泽言：我有临时出差，三天回来，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悠然支着头，在办公桌抽屉里摸索了下震动的手机，看到李泽言的短信微顿了顿，回了一句，【不用。】

 

李泽言在发完那条短信之后就关闭了手机，等到下飞机的时候看到她简短的回复，眉间皱起，嘴角也耷拉下去，透露出些许烦躁的心情。

 

      

我能有多骄傲，不堪一击好不好

  

 

她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无解的死循环中。在这个瞬间，她会真切地感觉到了自己已经厌倦了这样必须一唱一和的生活，但下一瞬间她却还是会因为李泽言的洗手作羹汤动容愧疚，又在下一个瞬间开始怀疑两个人的爱都已经逐渐消失……

他依旧是她的软肋，却再不可能成为她的盔甲。

 

这种痛苦又无法言喻的心情让悠然下意识选择了避开李泽言，将自己投入到工作之中打发时间。

 

其实李泽言已经意识到了他们的感情出了很大的问题，原本，他以为还可以挽回的。

 

所以他干脆准备了求婚戒指和计划，排开了日程以及诸多事宜，想用婚姻的承诺来换她安心。那个时候的李泽言并没有能意识到，即使爱情和婚姻某种程度上是相连的，但能够挽回一个人的心、的感情的，并不是婚姻。

 

热恋的时候，悠然就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他们的感情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一定要说出来，一起解决它，或者，结束它。

 

现在看来，她早就已经厌倦了。李泽言想，他也许是该成全了。

 

李泽言心平气和地接受了分手的事实，自然也能接受没过几个月她的现任时不时出现在她公司楼下等她下班。

 

其实已经是大半年了，距离他们分手已经过去了十一个月加五天了。

 

他们分手以后悠然就很少留下来加班了。不过也是。以前都是他拘着她陪他加班的。

 

公司里原先不知道他们分手的人这下才恍然李泽言为期不短的低气压从何而来，更加小心行事，有如鹌鹑。

 

李泽言见状问魏谦，“好像我是挺吃亏的，你说我要不要去找她要遣散费。”

 

这当然是开玩笑的，李泽言缺什么都不会缺钱。

 

要遣散费是假，想找悠然是真。

 

悠然好久没和他面对面说过话了，即使是公事，也是隔着电话冷冰冰地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家里也是，只有他一个人，他不想回去。

 

他们到底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了这一步的？李泽言靠在办公椅上，用手臂挡住了眼睛。

 

并不是任何一方背叛了，而是在她的口中，仿佛他们就忽然的，就不爱了。

 

他想起当初别人口中称赞的天作之合。呵。原来天作之合也会葬送在时间里。

 

      

我都寂寞多久了还是没好

  

 

 

分手以后她没有回别墅收过东西，一些重要的东西悠然一直把它们留在她父亲留给她的房子里，可见是未雨绸缪、有先见之明的。

 

李泽言忍不住发短信问她，只得到了她的“扔了吧。”

 

短短的三个字，好像把他们过往的感情也要一起扔掉一样。

 

李泽言没动，她的衣服化妆品拖鞋生活用品也都摆在原位。就假装她也没有离开过一样。

 

但是那张床上她的香味也已经越来越淡了，有的时候他回到家里，要不是那些摆放的化妆品和一切属于她的东西，他都快怀疑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日子是自己因为得不到臆想出来的。

 

毕竟她有情投意合的男朋友了，不是他。

 

他又让魏谦在她居住的小区附近买了房子，把她的东西收好一起带了过去。

 

他卧室的阳台可以看到她家客厅的阳台。

 

李泽言发现她和现在的男朋友同居也是这样发现的，因为他连续三天没有看到她家的客厅亮起灯了。

 

第四天在他忍不住要去找她的时候，她和那个男人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下楼了。

 

李泽言，你现在该死心了，你这么自负她离不开自己，现在遭报应了。他对自己说，她不是故意找人来气你的，她是真的厌倦了，喜欢上别人了。

 

但是。十七年，他找了她这么久，却要他现在接受别的男人牵起她的手吗？

心有不甘啊。

那是他的，找了十七年的，小心翼翼守着的，以为会携手一生的悠然啊。怎么突然就变成另一个人的了？

当时那些快乐多难得美好

你真的有办法舍得不要

仔细想想，悠然除了有时的小脾气，平时一直很乖。

后来偶然暴露她内心的大概也不过是那句，“李泽言，你说我们以后会结婚吗？”

他那时是怎么回答的。好像是——“笨蛋。”

那时候听到答案她的笑容也一如往昔，只是嘟囔了句，“李泽言才是大笨蛋。”所以他没有发觉她黯淡的眼神。

原来爱也真的就会被消耗完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深爱变成了不甘。他们这样曾经人人艳羡的感情，竟然也会惨淡收场。

再一次和她相遇，是在恋与卫视的年终酒会上，让李泽言比较好受的是她也是独自前来，和他一样。

酒会上绝不缺少攀谈的人，酒过三巡，李泽言揉着额角放下酒杯，往悠然刚刚离开的方向匆匆赶去。

她正站在寒风里讲电话，脸上神色淡而柔和。

李泽言想那个男人太差劲了，不知道现在气温有多低吗，还讲这么久。

悠然挂掉电话，一转身不意见到了他。

“好久不见。”

“不要分手。”两句话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她的眼睫颤了颤，“……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李泽言。”

“——我没有答应，你不能和别人在一起。”李泽言维持着不苟言笑的表情，却说出了这样近乎无理取闹的话。

“李泽言，”她的声音很轻地叫了他的名字，似乎过了很久，才把下面的话一一说出口，“曾经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没有想到自己还会爱上别人。我想跟你相爱相守一直这样下去。但是真的，想不到啊……”

那时候她爱得投入到觉得此生除李泽言以外不会嫁给任何人，但是那样真挚浓烈的爱，那样曾经迫切渴望白首不离、至死不渝的爱情，竟然也会有被时光腐蚀掉的一天，竟然就在这样日复一日当中被消弭无踪了。

在那句百转千回才说出口的分手之前，她也无数次想，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她当初对上李泽言说服他不要撤资的勇气去哪了？

但是当她面对李泽言一如往常的斥责心里却一点波动都没有的时候，她才真正不得不承认，她的爱情在现实中夭折了，她要努力地回想着往事才能确认自己是真的曾经那么爱过一个人。

她想要找回当初自己的那种心情，但是每当她对着不曾改变的李泽言和那些千篇一律的堪称谈判的对话的时候，她心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已经率先崩溃。

真正初心不负的人，是李泽言，可辜负了那份初衷的人，是她。她甚至无法为自己找开脱的理由。

怎么可以忘记了？怎么就会忘记了爱着的这个人？这份感情是怎么突然就面目全非了，那些甜蜜难忘的过往摆在眼前，怎么一下子就成了笑话？

“我现在还爱你，李泽言。并且以后大概也不会再这么刻骨铭心地爱另一个人了。”她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说，“但我不再喜欢你了。”

我不再喜欢你掩藏在冰冷外表下的温柔了；

我不再喜欢你毒舌背后的关心了。

我不再喜欢你了。

“对不起，李泽言，我把我们的爱情弄丢了。”她说着说着，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李泽言深吸一口气，带着仿佛是错觉一样的颤抖伸手抱住了她，将她的头牢牢地按在自己胸口，眼眶发热。

他们还相爱，但就是坚持不下去了。

告白是她主动的，接吻是她主动的。所以就连分手，也是她先提出的。

最后，他和她道别。

“再见，李泽言。”

“再见，悠然。”

明明你也最爱我

没理由爱不到结果

——“李泽言，我发现你办公室还挺高的。……没啊，我就想着，要是你哪天变心了，我就从你办公室这里跳下去。”

李泽言瘦削的脸一半拢在阴影中，他瞥了眼落地窗外的景色，狭长的眼睛惫懒地半阖着。言犹在耳，可是从今天起，他的悠然就要属于别人了。

恐怕连当初说这句话的人自己都没有想到，最后是她先放开了他的手。

我等夜监听你说多爱我

这一篇是因为重温了随侯珠的《心有不甘》之后随笔发泄下，我也不知道为啥老虐老李，写完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鬼

“I LOVE YOU,BUT I DONT LIKE YOU ANYMORE”这句话是《one day》里面的，大概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