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洛暖.过芙.金凛.竹业.秀哀.旧剑爱歌.杀桔.叶冰裳

理想国『ten』

CP预警

旧剑×爱歌


“这样吗。——我明白了。”
  
是啊。她明白了。
  
这就是最后的一个吻了吧。
  
虽然它并不是出于爱情。
  
少女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就像骑士王曾无数对她做的那样,用温柔的、低低的声音说,“下一次,不喜欢的话,就不要再这么温柔了。”

有透明的水珠落在地面上,碎成了无数个小水滴。
  
不然知道真相的时候,会心痛的。
  

  
即使昨晚像摊牌一样地已经对彼此都坦诚了各自的心意了,但是今天沙条爱歌却还是把他约来了海边的这个咖啡厅。
  
室内播放着几年前流行的外国音乐,但坐在saber对面的少女连手持茶杯的动作都显得高雅平和,远离俗世红尘。
  
“为什么是圣杯呢?”沙条爱歌用的是像在讨论店内音乐般的轻松语气,“带来奇迹、实现愿望……如果真的是这么棒的魔术,你不觉得,它所需要的仪式,也应该更加和平吗?”
  

Saber平静地回应,“圣杯不是以鲜血注入的道具,我听说它本来是被作为无法被观测到的奇迹,用来储蓄人类愿望的容器,当它被填满的时候,主的威光便会溢出。”
  
沙条爱歌轻声笑了笑,对上圣剑使的视线,“那么就是完全相反的呢,这样如果愿望没有收集够的话,圣杯就不会启动。”
  
saber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直视着御主,“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圣杯是因人的意念被创造出来,但是,很可悲啊。大部分人所期望的并不是善意,而是名为欲望的恶意。圣杯早在一开始便已不正常了。”
  
少女移开了视线,她苍蓝色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层雾般。的确……大圣杯并非是纯净的,这一点,她早就知道了。
  
“——再这样讨论下去的话,不是要开始说到人类性的问题了吗。”最后,沙条爱歌还是轻轻转开了话题,轻轻弯了弯唇角,眼神中已经没有了迷茫。
  
沙条爱歌的笑与她的妹妹绫香完全不同。沙条家的姐妹二人,如果说绫香是暖色系的,那么沙条爱歌无疑是冷色系的。
  
沙条绫香总是非常的温暖而又真实。绫香的笑容能够感染治愈她身边的人,Saber是这样想的,而在魔女的庭院里遇到绫香后他更是这样觉得。
  
那是因爱而遗留的庭院。父母与孩子的羁绊,那是他在最后也没能拥有的东西。
  
认真来说,亚瑟王并非一点都不喜欢沙条爱歌。若是毫无感觉,那他在最开始的时候就不会任由她靠近。
  
这也同样与年岁无关,王妃桂妮维雅嫁给他的时候也是十五岁罢了。但是他一直有一种近乎冷酷的认知,此处已非不列颠,这里的一切于他也已经是遥远的现代,而他则是抱着复国的悲愿回应召唤参与了圣杯战争——这种距离感让他可以保持着冷酷的清醒。
  
然而究其根本的,无非还是爱不爱的问题了。
  
亚瑟王看着沙条爱歌,她的避而不谈无疑让他感到十分焦躁……不,应该说更多的是无力吧。并非是自己的话语无法传达给她,少女的确在认真聆听了他的想法,所以她这样的回应更让他无奈。
  
最后离开的时候少女像平时一样楚楚动人地微笑着,柔和地不让Saber同行。
  
“……Saber,不相信我吗?”
“我是绝对不会做,让Saber讨厌我的事的。”
  
这样笑着,对骑士王说。

  *
  
在saber离开咖啡厅之前,曾作为Lancer御主的奈杰尔却率先找上了门。
  
他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沙条爱歌刚刚坐的位置上,气势汹汹地与骑士王隔桌对峙。虽然这位英伦魔术师看着憔悴狼狈不少,但是大体上看着还是完好无损的。关於这点,亚瑟王看到他的那一霎那也有些吃惊,毕竟当时爱歌告诉他“Lancer的御主已经解决了。”他还以为……
  
奈杰尔看到从者的表情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老实说,那个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死定了。但是沙条爱歌竟然只是将他扔进了禁魔领域而已,好不容易禁制有所松动他立刻靠着身上的魔术礼装逃了出来。
  
“saber……你是那个人的使魔。”奈杰尔说道,“然而骑士王,你真的知道你向圣杯所许的愿望代表着什么吗?”
  
被这样当面地质问了,就无法再去忽视某些事了。
 
和以圣杯的权威在这极东之地显现的所有英灵们相同,正因为有著绝对的愿望,即使被人称颂为高洁且洁白的这双手被血染红染黑,也一定要拯救遥远过去的祖国,因为早就已经下定决心了。
 
啊——只为了仅只一个,发自内心的愿望。
  
这并不是符合骑士道的行为,然而——他这么默许了,或者说,是因为他才让沙条爱歌在圣杯战争中采取的种种做法。
  
明明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也在御主问道自己时那样回答了。
  
然而如今却又反过来要指责爱歌吗?将责任推卸到三观尚未形成的少女身上不是Saber 的风格。
  
“颠覆人理的奠基,粉碎人类缔造的历史,重现过往的王国——是啊,没错,如果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取回荣光的王国,一直做不列颠的亚瑟王,直到时间的尽头。”
  
但那是不存在其他人的王国。世间万物都将消失殆尽。
  
“圣剑使,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那个「人」的确也只会把你的劝告听进去了。”
  
——对众生都平等残酷的圣者,这就是沙条爱歌。
  
对众生都平等地,残酷着。
  
到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亡国的骑士王不得不接受所有的话。
  
他郑重地说,“我会……阻止爱歌的。如果她真的做错了事,我一定会阻止她继续的。”
  *
  
saber说的并没有错,事实也的确如此。这里的圣杯毫无疑问的只是——“虚伪的圣杯。”,并不是圣堂教会和魔术师协会口中万能的许愿机。只是某位枢机卿拿出的属于顶级奇迹的圣遗物。
  
不光从者被欺骗了,这下连魔术师也被欺骗了啊。
  
本来,不献上所有七骑之魂,大圣杯是无法真正启动的。不过,如果补充了与一骑英灵相当的大量活祭品,大圣杯就会启动。
  
然而。
  
启动后被实现的,并不是什么仪式参加者的愿望。
  
从一开始——
这个容器就不是什么许愿机。
  
但是真正的圣杯本身,确实具有接受愿望的机能,只要在知道具体的目标和手段的情况下确实可以实现任何愿望。
  
所以——
  
“还是不能确定吗?”少女瞥了眼那漆黑的、跳动的【生命体】,转向身旁有着艳丽黑发的高瘦青年。
  
Caster向着少女深深地俯下身,“在下实在是才能浅薄,竟然迄今为止也未能突破那层屏障……”
  
“也对呢,关系到时空的话已经不是魔术了,而是魔法的范围了吧。”铂金色短发的少女露出无奈的表情,“辛苦你了,caster。”
  
这个圣杯要是被污染了,那么就从别的世界再找一个没有被污染的圣杯。
  
作为英灵有着漫长到没有尽头的时光,即使再怎么全能,沙条爱歌依托的也是寿命有限的人类躯体,若是不在这一次完成,下一次……她还能再见到saber 吗?
  
如果不能,又要怎么帮助他实现愿望呢?
  
她顿了顿,用轻柔的声音对侍从说,“后果什么的也不要紧,只要【通道】打开就行了,其余的一切措施都是没有必要的。法阵不行的话魔术礼装呢?”
  
“但是、”Caster想要打消沙条爱歌这堪称危险的想法。
  
沙条爱歌只是不容置喙地微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凝视着“大圣杯”露出了一个有些寂寥的微笑,“毕竟如果Saber不喜欢我的话……那么曾经构想的那些,想要永远在一起的未来,就不算数了。”
  
四周立刻陷入比夜还要死寂的气氛中,无论是戴着骷髅形象的白色面具褐色肌肤的年轻女子,还是不断完善着御主所需的法阵的贤者都没敢出声。

即使他们都知道,这种行为用在那位圣剑使身上无疑是飞蛾扑火。

因为,与少女相遇的,并非身为骑士的他,而是……亡了国的骑士王。
 
但是两人都没能说出这近乎僭越的话语,所以只能听着沙条爱歌清脆的声音说,“assassin,你和那位berserker的御主关系很好吧。那么你就抓紧时间好好多相处一段时间,毕竟是——最后的告别了。嗯,气息遮断什么的,也不需要了喔。”

  *
  
在淡青色的洋装消失在玄关之际,沙条爱歌被那幼小、细微的话语叫住了。
  
沙条绫香现在木制的玄关后拽着衣摆,看着沙条爱歌的背影,“姐姐,你要走啦……”
  
“绫香,”沙条爱歌侧过头,轻飘飘地看着沙条绫香,“怎么了吗?”
  
“……姐姐,”沙条绫香低下头,吞吞吐吐地问,“你不会死掉吧?”
  
沙条爱歌对于她的问题只是轻声笑了下,“怎么了,绫香不是已经上小学了吗?还会因为一个人感到寂寞吗?”
  
沙条绫香的声音降得很小,“……有一点。”
  
“绫香。”沙条爱歌转过身,看着妹妹的发顶,慢慢地、一字一句地问,“寂寞……是什么样的感觉?”
  
“诶?”沙条绫香傻傻地看了眼沙条爱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沙条爱歌似乎也只是随口一提,看她沉默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
  
沙条绫香又重新鼓足了勇气,“所以——你会回来吧?会回家来陪我吧?”
  
“……我还……见得到你吧?”
  
那个夺走了Saber的孩子哀求一般地对她说。
  
“——不会。我想,我们不要再见面应该对你比较好。”沙条爱歌缓慢地说,沙条绫香没有抬头,没有直视姊姊。因此,她也没有发现,沙条爱歌眸中奇异的神采,以及她回话那一刻,那短短的一瞬之间究竟藏了什么。
  
“我要走啦,”沙条爱歌歪了歪头,沙条爱歌停住了脚步,薄荷色的眼睛里呈现了复杂又怜爱的神色,“绫香要努力保护自己哦。”
  
她都知道喔。
 
saber的阿瓦隆的去处也好,和Lancer的御主的对话也好。

  *
  
东京某处,地下大空洞。

天上乌云被风吹动,月亮出现在天空,带着黑暗的光芒恰好照入了少女的眼眸,让那双苍蓝色的眼睛里仿佛有一条银河在流动。
  
但是此时此刻并不是多么风花雪月的场景,因为苍银的骑士手持那柄看不见的剑,如今正直指着沙条爱歌。
  
“还是找来了这里呢,saber。”在骑士想要说话之前,少女率先说出了口。
  
她看着骑士王湖绿色的双瞳说起了一个似乎毫不相关的话题,“呐saber,你还记得Lancer吗?是那个布伦希尔德喔,对,她生前疯狂地杀掉了变了心的心上人一家,即使如此她也只爱着那个人。我也是喔,我爱的人,只有saber一个。”
  
“你的王妃背叛了你对吧?你的骑士也背叛了你对吧?只有我——我永远不会、背叛saber的。”
  
就算到了这个地步,也还想再争取一下。
  
“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愿意。”
  
不想你……被任何人夺走。
  
“这样也不行吗?”少女仰着头,神色楚楚地望着苍银的骑士。
  
然而骑士王丝毫不为所动,湖绿色的双眸有如沉静的深海,他对这个问题不置一词,只是问,“爱歌,大圣杯究竟在哪里?”
  
仿佛最后一丝光也就此湮灭,少女垂着眸,并不回答。两个人一下僵持住。

许久苍银的骑士才低声道,“从头到尾,我都想要保护你,爱歌。骑士这种东西,是要保护Lady的吧?这一点从未变过。但是爱歌,你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是啊,连如此高洁的骑士王都有复国的悲愿,那么她也必定有愿望才对。
  
“……我没有愿望。我有的,是从saber那里借来的愿望。”沙条爱歌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说想要为Saber达成愿望这件事,不是骗人的。”
  
“那么,你究竟想以何种手段达成圣杯降临的条件?”苍银的骑士俊美优雅的轮廓也笼罩在夜色下的阴影当中,显得如梦似幻,看不真切。
  
“如果就是他们说的那样呢?你要杀了我吗?曾经承诺守护的誓言,都已经不算数了吗?”
  
他听见少女如此问道。

saber无法回答,甚至为自己的决定产生了一定程度上的羞愧。然而少女那如同烈火一般要将所有焚烧殆尽的爱意,因为过于纯粹而扭曲的爱,也并不是他能够接受的。
  
“爱歌,如果愿望达成的条件的是毁灭世界,那么,我曾经说过的愿望,的确已经改变了。比起那些,我更希望救赎世界。”那被风王结界所隐藏的,看不见的剑,指向了少女。
  
沙条爱歌对此视若无睹,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吗,绫香她让你连愿望都改变了啊。但是抱歉,只有这次,不能听你的了。”少女的声音里情绪很淡。

“对于你来说……绫香是拯救了你的人的话,那么我就是把你拖下地狱的人吧。让你与我,与这恶为伍。”
  
她眼睛里映着温柔的光,“真是抱歉啊,我是这样的人。”
  
“不过现在说这些……好像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微微侧过身,让手持圣剑的骑士王看到了她身后那个巨大的黑色的、蠕动着的物体,以及自深渊中渗出的暗黑魔力。

“因为太晚了,saber。”沙条爱歌平静地说,英灵出色的视力让他能够轻而易举地看到了拿东西的四周,被符文所围绕的法阵。

“现在停下来的话,我就非死不可了。”少女波澜不惊地这么说着。

“什、么——”

她看着Saber既难以置信又挣扎的模样无声地笑了出来,“那个哦,不管怎样不像人类,但是,被这样用剑刺中胸口的话我还是会死的。”
  
说完,在苍银的骑士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少女握住那看不见的剑刃,主动上前一步,任由它穿透了她的胸膛。
  
骑士王的手一震,几乎拿不稳剑,“爱歌?!”他慌乱地将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将她抱进怀里,因为血流的太快他甚至不敢拔剑,慌乱中想要拿出阿瓦隆之际,却想起了早在庭院之际他就已经将其交给了沙条广树作为圣遗物,只能尽量将她放平,按住伤口想止住出血的状况。

但是被满溢着清澄斗气的圣剑穿透胸口所造成的伤并不是物理手段能够治愈的,这一刻saber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和身为宫廷魔法师的梅林学习哪怕一点点魔术的手段。
  
暗红的血液从她唇边溢出,将少女洁白姣好的脸颊染污,沙条爱歌看了一眼大圣杯,“这个世界很无趣。”
  
她靠在骑士的肩膀上,像失去了根的浮萍,在他耳畔很小声很小声地说,“无趣透了。”
  
整个世界被黑色给填满了。就算再努力,顶多只能抹成灰色。
  
没有王子,也没有白马。
  
令人目眩神迷的梦与幻,哪里都不存在。
  
她从很久之前就察觉到了,或者从一出生就发觉了自己与人类的不同之处。沙条爱歌对于人类的行为至今还有许多未能理解,比如说在确立她将成为御主召唤英灵之时,她的父亲曾问她拿到了圣杯想要什么。
  
父亲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这样问。对于沙条家来说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沙条爱歌必然会赢得圣杯。
  
沙条爱歌也曾这么问自己,她想要什么。答案是什么都不想要,她甚至连“想要”这种情绪都是不存在的。什么都好,反正任何东西都无法赋予她普通人应有的感情,无论是喜悦,悲伤,都是没有意义的存在。所以即使像人偶一样活着,被沙条家当作夺得圣杯的工具她也没有什么想法,因为她对此根本无法产生喜恶。
  
但是这一切在她“看”到saber的时候就变了。

从出生起就连接着根源的少女,全知全能,洞悉世上的一切,她是以人的形态存在于此的神。
  
因此不通人性,也无法理解人的感情。
  
对,以第三者视角来看,会觉得她孤独,然而可惜的是,少女连此种情感都感知不到。
  
她不是能清晰地分辨出来什么是作为人的感情,她也没有善恶的倾向,所作所为一切出发点都不过这个人。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拯救故国。
  
他明明是这样说的,她听到了Saber的心愿,所以想要为他实现。但是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呢……
  
“所以……”她轻声说,“如果Saber不喜欢我的话,这个世界对我来说也就没有意义了。”
  
“这就是命运吧,不管转世投胎几次,一定……还是会喜欢上Saber的。”
  
少女的眸子就像春天一望无际的清澈蓝天,澄澈透明照映出他的影子,“对不起……最后都让你这么为难……”
  
在此刻,骑士王抱着生命力渐渐流逝的少女,只能徒劳地贴着她的额头,不断地说,“——不要死。爱歌、”
 
血液的流逝越来越多,痛感也因此越垒越高。
 
saber在说什么呢?她听不见了。
  
明明知道空气在振动。可是,他的声音,就是传不到她的耳中。
  
“……疼。好疼。好疼啊,Saber。对不起。太疼了,听不清,你在说的是什、么……”
  
好痛,眼睛也看不见了,实在是太痛了,啊啊——
  
以后就,再也看不见saber的脸了。这种事。
  
真的太短了,完全不够。
能够一起相处的时间,根本不够。

那些无法传达到的爱意,以及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过哪怕一次心意相通的交谈。

这些都还没有……
  
但是,至少。
  
没错,至少。
  
最后,留给你看的表情……
  
必须要……
  
笑着才行……

即使眼睛失去了焦距,少女却还是对拥着她的青年露出了一个透着春日里温柔光彩的笑容,纯净的,洁白无垠的——就像一个温柔的花苞开出了冶艳的姿态。
 

 
这场从头到尾都只属于沙条爱歌一个人的,盛大的单恋,结束了。





tbc

重感冒,写得乱七八糟的,欢迎捉虫,好了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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