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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与制作人』《人间失格》05

黑泥

all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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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一句话,英国出版的每一本书你都能在剑桥大学图书馆找到。

剑桥大学分有不同的学院,每个学院还有各自的学院图书馆,因此算起来剑桥大学一共拥有的图书馆近乎有一百多个。

而作为常年缺席派对不露面的人,曲顾通常都是流连于这些图书馆之中,其中待的最多的当然是心理学系的图书馆。

塔楼临窗的一角,不会过分明亮的光打在女孩文静平和的脸上,清晰地映照出了她眼下的青黑。她像一株寂静生长的美丽植物,骨子里带着天然的矜贵,必须要精心雕琢,细心刻画才能继续存活。稍微的日照雨淋,就能将她的精致浇毁了。

许墨摘下了眼镜,看向坐在对面合上《behavioral genetics》的女孩,“这个假期有什么打算吗?”

曲顾站起来抱着书想了想,褐色的眸里满是跃动的星子,“唔……我好像一直没有去参加过圣诞舞会,这次可以试试。”

许墨双手插在黑色大衣的口袋里,等曲顾走到了他身边,微笑着偏过头,“唔……那么,要考虑下当我的舞伴吗?”

曲顾抬眸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兴阑珊的模样,“许墨教授那么忙,终于有空参加集体活动了?”

许墨自然而然地说,“因为不想让你当其他人的舞伴。”

曲顾瞟了他一眼,转开了话题,“等下去granchester meadow吃饭?”曲顾提起的这个地方有个果园,里面有个叫the orchard的茶舍,许多历史上的名人都曾经光临其间。里面的餐点是英国料理的平均水平,亲临的意义大于在其中品尝美食的意义。

事实上剑桥附近有家叫“seven days”的中餐厅,但是曲顾从入学开始几乎天天去报道,吃得闭着眼睛都能上楼点菜了,而之前河边餐厅让曲顾勉强不挑剔的鳕鱼饭现在也不做了,而学院的Formal Hall需要提前申请,曲顾一向是懒得弄。

她有个paper还在收尾,迫切需要一个相对安静不被打扰的地方,可以一边补充能量一边想问题,于是the orchard成为了她的首选。

许墨接过她手上厚重的书,“好。”

曲顾惯性地双手空荡荡地跟在许墨身后,路过一块玻璃窗看到两人的身影的时候,停住了脚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有的人明知道对方是个渣男还是离不开对方了。因为前期投入太多,变成了习惯,动辄伤筋动骨,所以没办法抽身。

她落后一步,吸了一口气。

“Ares!”

明快的女声响起,她在他身后一尺,双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朝他喊道,“I would like to invite you to be my partner!”

暗紫色的眼眸染上点点笑意,“yes,my lady.”

***

曲顾咬了一口碟子里的玛格丽特小饼干,拿起一把叉子作话筒状指着许墨,“许墨,心理学意义上应该如何定义一个人的野心和欲望?”

许墨十指交叉,“嗯……这两者都是人类去主动索求的,只不过前者的实现与否取决于个体自身的能力,而后者则与需求挂钩。但无论是哪一个,都是难以轻易满足的。心理学中有个说法,叫做成就欲望。简单来说,就是形容野心的积极意义。”

曲顾闻言笑了笑,“那许墨,你的野心和欲望是什么?”

许墨浮现出无可奈何的神色,“绕了这么大一圈,原来是想问我这个吗?”

“这样说也没错。比如我呢,想要的东西就有很多。”曲顾伸了个懒腰,大方坦诚,生机勃勃地,直白地将自己的欲望说出口。

“是吗。那么……我大概也同样。”

曲顾撑着脸,低头笑了下,拿笔在纸上写了什么,口中嘟囔,“Ares,你真狡猾。”

许墨笑着看她,保持着恰到好处地礼貌,并没有去注视她写的东西。

所以也不知道,曲顾在纸上写上的并不是所谓的心得感想,只是一个单词。

Ares。

傍晚的时候,他们去了剑河划舟。

日落的剑河很漂亮,四周都被渲染成暖橘色,波光粼粼,美不胜收。曲顾没有干坐着,而是跟许墨一起拿起船桨划舟,在小舟划过一座桥的时候,她突然问了句,“再别康桥的桥是哪一座?”

“确切来说,康桥并不是一座桥,它指的是剑桥大学。”

“这样啊……”在小舟穿过桥的那一刻,曲顾停下来划桨的手,“Ares。”

“怎么了?”在略微昏暗的景色里许墨神色难辨地看着她。

曲顾摇摇头,“我是说,晚上见。”

许墨轻笑,“晚上见。”

***

曲顾回到George Nuttall Close house的时候,她的室友grace正穿着盛装对着镜子打扮,看得出来也准备参加今晚的舞会。

grace对曲顾这个点钟回到学生公寓有些惊讶,曲顾只说了句,“我决定听从你的意见参加今晚的圣诞舞会。”

grace惊得张大了嘴抓着手机看起来是要发Instagram的样子,曲顾没管她,转身进房间换衣服了。

曲顾出门不算晚,当然也不算早,因此当看到学生公寓不少人还在楼底徘徊可以说是十分惊讶了。因为往常她们早就奔赴战场了,再一看才看到让女生们不愿意离开的罪魁祸首。学生公寓楼下挺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里坐的是许墨。

曲顾勾唇轻笑,顶着grace惊诧的目光将手放在了许墨伸过来的臂弯间。她穿了一条淡奶油色的旗袍,绸缎的质地格外贴身,为了防寒还加了雪色的披肩。颈间的珍珠项链显得肌肤如珠玉般温润,她今天又化了精致的小烟熏,嘴唇用了带偏光的砖红色口红,她一走出公寓的门口,许墨。

曲顾止住了许墨发车离开的动作,双手搭在了他修长的脖颈上,她看着许墨梳上去的头发,捧着脸说,“许教授你有点帅呀。”

许教授在她颊边轻吻,“曲同学,你今天也很美。”

曲顾笑了下,松开了手。

许墨带着曲顾进场理所当然收获了半个场的目光,但是曲顾从舞会开始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没多久就把手抽出来,蹙着眉对许墨说想一个人出去透透气,并且拒绝了他的陪同。

许墨看了她一眼,还是放她离开了。

曲顾沿着房子转了一圈,甚至上楼看过,但是都没有发现自己真正想找的人。

但就在她沿着螺旋楼梯下来的时候,她看到了在宴会角落的青年。他瘦削的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正低头和女伴低语。

找到了。那个让她和白起分开的罪魁祸首。

曲顾对着那个方向做出了开枪的动作,还配了个“嘭”的声音。然后给了看过来的许墨一个wink,朝模拟枪口的指尖吹了口气。

有些调皮,又带着些妩媚,跟她平时的孤高冷漠相去甚远。

许墨甚至听到身旁的一个华裔男生呆呆地说了句,“god……我恋爱了。”

还未等他表露出不悦的神色,曲顾就摇曳生姿地朝他走来,在他的面前伸出了手,“跳一支舞吗?”

一曲华尔兹刚结束,下一曲的间奏中曲顾朝青年的金发舞伴笑了笑,按着她的肩膀顺势和她换了个位置,朝蹙眉的许墨挥了挥手,“交换舞伴。”

青年似笑非笑地看着曲顾,“我听说曲小姐不好接近,今天一见才知道什么叫谣言,曲小姐分明很平易近人。”

曲顾短促地笑了下,没接话,下个节拍,她尖细的高跟鞋跟精准地踩在了青年的皮鞋上。

曲顾露出了抱歉的神色,“抱歉,我的舞跳的不太好。你知道的,我第一次参加舞会。”

青年脸色铁青,但是到底没说什么。等到这一曲结束就迫不及待地放开了曲顾,如果说一两次就算了,但是曲顾刚刚踩他的次数已经有两位数了,说不是故意的他都不信。

但是……他有哪里惹到过这位queen吗?

眸子敛起,青年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下曲顾离开的背影。

楼下的大厅里并没有许墨的身影,曲顾露出了意外的神色,她从手拿包里拿出手机,正想给许墨打个电话问问他是不是先回去了,就看到了两分钟前grace发来的短信。

二楼的房间今晚也是开放的,比起一楼来安静了不少。

曲顾踩着平稳的步伐停在了短信上的房间门外,轻轻推开了房间的门。

房间里是几乎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女生几乎是半裸地坐在床上,仰着头,似乎正在索吻。

……是许墨,和grace。

曲顾最后一点细微的声音都没有发出,像进来的时候一样,安静地离开了。

许墨将grace攀上他衣领的手拿下来,不着痕迹地扫了眼门扉,然后自顾自地整理,“够了。”

他的眼神深邃眉目锋利,显得优雅傲慢而又凛冽,却又文质彬彬。

温柔时候总带点疏离,亲近时候总带点神秘。

多少女孩因为这样的许墨着迷,他却吝于看任何一个一眼,唯独对曲顾——

grace敛下那些不该出现的神色,扬着下巴要去解许墨衬衫的纽扣,“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教授。没有人会知道的。”

许墨冷然的眼眸移到她身上,正想说什么,电话却在这时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手机屏幕,干脆利落地站起来穿好了外套,“我想你大概有什么误解。我对你,不感兴趣。”

在许墨的身影消失在房间后,grace无声地尖叫起来,忍耐了下终于忍不住气呼呼地把枕头扔向了门口。

***

grace准备下楼的时候看到了长廊另一头倚在窗边拿着香槟的曲顾,还没等她扬起一个假笑说些什么,就看到曲顾打量了下她,嗤笑着说,“都脱成那样了也没成啊,grace,被人嫌弃的感觉怎么样?”

grace立刻变了脸色,大步上前,“you are a bitch!”

曲顾的头偏到了一边,发丝有些散乱,刚刚的挫败被此刻升起的施虐欲取代,grace又一次扬起了手,“这里可没有那些为你着迷的男孩子们——”

扬起的手没来得及挥下,就被另一只手握住了,grace只来得及吃痛地叫了一声就被许墨甩到了一边。

许墨半揽着曲顾,剥开沾在她脸上的头发,“痛不痛?”

他刚刚是收到了组织关于成员evol异变赶去处理的,回来的时候打曲顾电话却被按掉了,想着她会不会在这里,一上来就顺理成章地看到了grace掌掴曲顾的画面。

“还好,”曲顾捂着脸淡笑着,好像在回味什么一样,这让她显得有些神经质,“原来这就是掠夺的滋味啊。”

她将手放了下来,纤细的手指弯曲握成拳,露出白皙漂亮的脸上浮现凸起的红色指印,褐色的瞳孔浮现出古怪的光彩,“感觉还不错。”

许墨蹙眉,去看她有些放大的瞳孔,“你磕药了?”

曲顾点点头,眼神轻飘飘地略过一旁紧张的grace,肆无忌惮地挑逗,她看起来既天真又放荡,“你要她还是要我?”

迷离的灯光让一切都显得格外堕落。

他爱她的貌美嚣张,同样也能容忍她年少轻狂。

“不得了,”许墨突然笑了,“我的小骗子竟然是肉食系的啊。”

“不要她,”他俯身在曲顾唇上印了下,“要你可以吗?”

等到了车内,旖旎的气氛一下就变了。

许墨没有看曲顾,而是看着眼前的道路,脸色如冰,“不管是大麻还是海洛因,你不能再碰了。听到了吗?”

“Ares,你真霸道。”曲顾撇了撇嘴,头往窗玻璃上靠。

“这一次我可以当你年少无知,想要尝试新鲜的东西,但是曲顾,不准再有第二次。还有,是谁给你的。”许墨声音里所透出的危险的气息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曲顾捂着耳朵假装听不见,但很快她就没有那个力气了。

许墨把她带回了他的住所。找了一件他的衬衫,半扶半抱地把人弄进了浴室,又在浴缸里放好了水。

“能自己洗澡吗?”

曲顾胡乱的往他怀里钻,把许墨身上昂贵的西装弄得皱巴巴的。

许墨拿她没办法,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叹了口气,脱掉了外套。

隐隐约约陌生的香水味道沾在了他的衬衫上。

“不要……”曲顾没有力气,只能虚虚的扯他袖子。

“乖一点,我轻轻地。”男人声音低沉而性感。

曲顾沉默了一会儿,哑着嗓子说,“不要碰我。”说完力气不轻地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许墨没有生气,至少面上没有。他面不改色地在曲顾唇上咬了下,“刚刚为什么要把我推给别人?嗯?为什么要交换舞伴?”

“——你讨厌!”被逼到绝处一样,发出尖细的带着哭腔的一句话。

许墨半跪在浴缸的旁边,耐心地问,“现在还谈感情吗?”

“谈。”曲顾憋着气,“你愿意被玩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曾经被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曲顾的回答是,‘我跟你说谈感情的意思,就是玩你没商量。’

许墨不在意地笑了下,把沾上陌生香水的衬衫脱了下来。

***

许墨还没睁开眼,就发现了腰间的重量,他睁开眼,果然看到曲顾穿着他的衬衫肆无忌惮地坐在他身上,手在他脸上揉来揉去,“起床了。”

许墨长臂一揽把她捞回被窝,声音有些模糊,“再陪我睡一会。”

“那你自己睡。”扭来扭去。

“我一个人不可以。”像是在撒娇一样,将头垫在她的颈窝,“要你陪我。”

曲顾闷笑了下,终于安分了下来。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冬季的阳光十分温暖,曲顾在盥洗室洗漱的时候许墨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腰,“什么时候去把你的东西搬过来?”

曲顾愣了下,鞠了一捧冰冷的水覆在了脸上,然后关上了水龙头,转过身正对着许墨,戳了下他滚动的喉结,“为什么要搬?”

许墨脸上神色立刻有些复杂,“你的室友……而且不是说好了谈感情吗?”

曲顾偏头想了想,“昨天磕药上头了,不算。”

许墨更用力地抱紧了她,声音闷闷的,十分委屈的样子,“怎么能这样。”

曲顾对着他用力撞了上去,两败俱伤捂着额头皱着脸说,“就是有这种操作。”

***

grace这段时间过的糟透了,所有的一切仿佛突然就变得一团糟,在她焦头烂额的时候,曲顾回来了。

曲顾竟然回了学生公寓。

但是这种时候grace也顾不得嘲讽些什么了,她无视了曲顾过分苍白的脸色和两颊异常的红晕,“有人举报我考试作弊,不知道是怎么弄到了录像带,学院那边给我下了通碟……曲顾,曲顾,你想办法帮帮我好吗?你去找许墨教授,许墨教授一定有办法的。”

曲顾眨了眨眼睛,褐色的眼珠子仿佛流转着细碎的星河,她露出了一个十分违和而又异样的笑,“真不走运呐……不过这不是很好吗?这样你就跟我一样了。”

grace表情一滞,很快勉强调整过来,“我为我那天不恰当的行为跟你道歉,你就当可怜一下我……”

“我可不可怜,你难道不知道吗?”曲顾打断她,气势逼人,又压抑又让人心惊,“是谁刻意限制我的交际圈,用我的邮箱给别人发恶毒的话语,窃取我的研究结果,把我以前的事透露出去?grace你以为我不知道?”

grace没想到曲顾都知道了,心下恐惧,大力把曲顾推开,曲顾本来就因为高热全身没有力气,被她一推额角直接撞上了一旁尖锐的柜角,霎时间血流如注。

grace已经吓傻了,慌不择路开门就跑。

曲顾昏昏沉沉,用衣袖捂着头上伤口,摸出手机自己拨通了999,口齿清晰地阐述了自己现状,“hello,这里是剑桥镇George Nuttall Close house,请派一辆救护车来,我可能失血过多……”

救护车上因为曲顾是留学生,医生重点问过受伤原因,曲顾只说是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然后出乎意料的,在曲顾进病房没多久,grace来了。

她站在病房的门口,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犹豫,“你……没事吧?”

“放心,死不了。”曲顾神色淡淡地,“没供出你。”

“曲顾,”grace愣了下,冷静了下来,“你……真的非常让人讨厌。我是不会道歉的。绝对不会。”

她说完,没有等到曲顾的回答就离开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清脆声音慢慢地消弥。

曲顾急救入院的事许墨没等到第二天就知道了,他到病房的时候曲顾脑袋上还裹着一大块白纱布在昏睡。

他看到曲顾的病历卡,营养不良,高烧,轻微脑震荡,皮外轻伤。

他刚刚跟负责曲顾的熟人谈过,才知道曲顾甚至还有些吗啡成瘾。

许墨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低低地叹了口气,“怎么这样倔。”

曲顾昏昏沉沉醒过来的时候病房十分安静,看天色应该已经是深夜了,许墨在病床旁翻着一本科学杂志。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许墨抬首与她对视。

许墨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眉间蹙起,“你还在发烧。”

“许墨。”她低低地叫他的名字。别说缱绻了,那声音极为冷淡,淡到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我不孤独。只要我想,我可以被所有人簇拥。我不需要你来施舍我,不管是爱情,同情,别的什么都好。我一个人活的很好。”

“不要再刻意进入我的世界了。”

许墨沉默了一会儿,“那你能答应我,照顾好自己吗?”

病床上传来女孩的一点泣音。

“我不是指责你做错了什么,但女孩子一定要会自我保护。”许墨温柔地注视着她,“你这样我很担心。”

曲顾从来其实都不是坚强的人,但无论是学习还是人际还是别的困难,她也不会跟别人说,只会自己把自己逼到绝路一样地撑着想办法解决。

这是个很笨的做法。尤其是在许墨平时对曲顾的诸多照顾来看,只要她向他求助,那一切就都会迎刃而解的。

但她没有。

甚至现在,她都在把他往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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