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洛暖.过芙.金凛.竹业.秀哀.旧剑爱歌.杀桔.叶冰裳

『不溯』第三章

远坂凛被绑架了。虽然这听起来像个冷笑话,但这是真实发生了的事。

主要原因是远坂凛的魔术素养还未上升到精深的程度,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是在上学路上被敲晕的,对方有备而来敲晕套麻袋一气呵成,别说魔术了,远坂凛根本来不及掏出宝石。

更何况绑架她的人并不是普通人——他们有匣兵器。这种情况下,她没有能自保的能力。

远坂凛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三枚令咒和警方的身上,后者她不抱太大希望,毕竟冬木市这个地方好像根本不存在警察局一样,前者……远坂凛有种说不出理由的不甘心。

她不想向那个傲慢讨厌的家伙求助,更不想向他低头。

远坂凛这个人,常常有着不合时宜的傲气,就好像即使你打碎她一身的骨头,她也不会低下头来。远坂凛天生就是个又骄傲自信的人,虽然也有女孩子别扭的一面,但通常体现为不肯袒露自己脆弱。这一点比大多男性还要要强。

而且自从远坂葵倒下之后,远坂凛就下定决心,要成为一个有足够力量的、不需要依靠别人的人。

因为……还有樱。

远坂凛和间桐樱这样拥有卓越魔术天赋的魔道世家的继承人,从出生开始就被赋予了继承的义务,不管其愿不愿意都要被迫远离普通世界。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是多漫长又多沉重的东西啊。但是远坂凛不一样,她咬牙全部坚持了下来,凭借着对父亲的崇敬濡慕的心情,即使独自一人也在魔术一道上坚定不移地走了下去。

远坂凛更是因为魔术天赋属性的原因一开始就被决定了成为远坂家的继承人,所以注定要继承属于远坂家的魔术刻印。

因为魔术刻印就是成形的魔术回路,即使是在身体上刻一点点,‘人类的肉体’也会出现排斥反应,那可是非常非常痛的。所以,为了缓和这种痛苦,就从小时候开始一点一点地移植。而且为了让身体内部可以适应,还会一直持续服用一些很苦的药草和用奇怪的骨头磨出来的粉,以增强身体的耐性。

远坂凛从小就要喝这种魔药,虽然喝完整个身体都会非常痛,但是她却总是能忍住不吭声,反而是樱,好几次在旁边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每次当樱心疼地问她的时候远坂凛总是和妹妹说,“不痛啊。只是不好喝而已。”凛很怕她说一句痛,樱就会更难过。

所以每次,那个时候还是远坂樱的樱只是默不作声地坐到了凛的旁边,然后张开了掌心,上面躺着一颗糖。这是姐妹间不需要言说的惯例。

但是,樱被过继到同为御三家的间桐家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会在远坂凛咬牙忍痛的时候给她递糖了。

那个跟远坂葵从前一样温柔的,又善良的樱,那个在远坂凛懂事之后因为分别太过痛苦,刻意没有跟她告别的樱。

从那之后,就不再是妹妹远坂樱了,她变成了间桐樱。

即使能够明白,这样做是为了给樱更好的前途,不埋没她的才能,让作为妹妹的樱也能同样继承御三家的间桐家,但是那时候的分别带给凛的感受,不仅仅是痛苦而已。

从小几乎形影不离的妹妹突然就不能再见面了,因为与间桐家有过约定,远坂凛连去间桐家看望一下樱也不能。那种感觉就像是半身被迫分开,是伤筋动骨的痛。

以后那就是间桐樱了。

远坂凛没能走神多久就被人扯着头发,被迫扬起了头。

一个戴着墨镜标准黑手党模样的男人草草打量了远坂凛一会儿,对上女孩倔强的苍青色眼眸嗤笑了一声,随后转过头问旁边的人,“喂,联系上白兰那家伙了没。”

“密鲁菲奥雷倒是给了回应,红头发的那个家伙说要看一眼人质才接受继续谈判。不过白兰没有出面。”

“啧。”男人显得有些烦躁,“妈的密鲁菲奥雷的门外顾问还真是婆婆妈妈,喂小鬼,白兰不是你的监护人吗?他怎么似乎不担心你啊。”

远坂凛抬眼暼了他们一眼,“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没有见过这个人。”

话音刚落,蓝色的荧幕投影瞬间出现在不远处的空地上空。

白色头发,脸上有倒王冠印迹的男人紫色的眼睛在远坂凛的身上转了转,撑着脸用另一只手推倒了棉花糖塔,“啊呀,似乎因为我的事情连累到凛了呢。真是令人感到抱歉。”话虽如此,白兰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远坂凛面无表情地跟白兰对视了一把。

确定了远坂凛的确是他们要找的人绑匪就有恃无恐了,开始狮子大开口地和白兰讨论起横滨港口黑手党的生意。

白兰全程就没个正经样,开口闭口都是“这个要小正说了算呢”地满嘴跑火车,根本不懂读空气,仿佛恨不得绑匪立刻撕票一样。

远坂凛面上不显,心里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用令咒,正在这个时候,她却隐约听到了蚊音。

蚊音一般就是指高频率的声音,随着人的生长,人耳功能发生变化,不易察觉一些高频的声音,远坂凛仔细观察了下周围的人,他们似乎都没有听到。

是……来救她的?远坂凛谨慎地用余光瞟了下声音传过来的方位,心里大概有点数了。

她不动声色地往那个方向以肉眼看不到的动静一点一点地挪,尽量寄希望于能够让在和白兰扯皮的黑手党不要注意到她。远坂凛“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的属性再一次发挥了神奇的作用,她还没挪过去,就听到那个戴着墨镜的黑手党冷酷地说,“看起来密鲁菲奥雷并不是很有诚意,撕票吧。”

枪支上膛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响起。

一滴冷汗划过远坂凛的鬓间。

下一刻,一道黑色的暗光在瞬间刺穿了在场的所有黑手党,随之一起降临的身穿长风衣黑色短发的男人阴沉地看了睁大眼睛的远坂凛一眼,收回手,暗光从那些人身体拔出的时候,无可避免地溅了她一脸血。

这个情景实在有些吓人,能够与之媲美的也就上次圣杯战争时候caster搞出来的那一出……

其中一个死不瞑目的男人吐着血沫说,“你——港、港口黑手党……”

黑色短发的男人视线根本没在他身上停留,而是看向投影里的白兰,冷冷地扯了下唇角,“同盟情谊,还请阁下笑纳。”

白兰笑眯眯地,“没想到是芥川君亲自出马啊,辛苦了,芥川君。”然后往嘴里塞了颗棉花糖,“不过好像放跑了一只闯进来的小猫呢。”

芥川龙之介冷漠地操纵着那道黑色的光斩断了绑住远坂凛的绳子,“这个小鬼要怎么办?扔去意大利给你吗?”

“这个就不用了。”白兰若有所指地说,“会有人来带她回家的。”

***

吉尔伽美什到的时候看到远坂凛正面无表情地坐在一堆尸体之中,脸上有不少的擦痕。

看到他的身影,远坂凛眼睛一刹那都红了起来,又逞强地眨了下眼睛,竭力表现出一副没事的样子。

吉尔伽美什一言不发直接走过来将她抱了起来,用的抱小孩子的方式,把她的头往自己肩膀按了按就准备径直离开。

远坂凛的手抓紧了吉尔伽美什的衣服,发出朦胧的声音,“等、等下!”

声音有些哽咽,女孩子却把脸埋得很低,低得没有人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真是个特别要强的幼崽。总归是些无聊的自尊心。英雄王神色漠然,百无聊赖地想。

那天之后,远坂凛就自己默默加大了对自己训练的程度,甚至从某个神父那边学起了八极拳。每天早晚就在庭院里练拳。

吉尔伽美什一直就没有放过这个可以嘲笑远坂凛的机会,说她身手笨拙得像是某种四肢贴地的动物,又说她动作毫无身为女性的美感。远坂凛被他这么一通一无是处地批斗,险些没有气炸了跟他同归于尽。

今晚远坂凛训练的时候吉尔伽美什一直在一旁不怀好意地戏耍对方,天一黑远坂凛气冲冲地上楼睡觉了。

吉尔伽美什夜晚无聊就踱到了她的卧室门口,他一挑眉推开了门,看到远坂凛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等到漫不经心地走到床边才看到萝莉眼角的泪痕。

“什么啊……因为噩梦哭泣果然是小孩子吗。”吉尔伽美什坐在床边,挑了挑眉。

“父亲……大人……”她痛苦地喃喃着,秀气的眉毛都皱了起来,一只手抓住了吉尔伽美什的衣服。

英雄王淡淡地看了一会,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也没有把女孩的手掰开。

等到远坂凛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靠在一个宽阔的怀抱里,因为起床特有的迷糊,远坂凛抓着眼前的衣服好一会儿,才呆呆地抬起了头——

金发的英灵撑着头朝她露出了一个肆意而又色气的笑容,被这种过盛的容貌所怔,她又呆呆地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期间还被吉尔伽美什捏了捏脸。

什么嘛……原来是吉尔伽美什啊……

等、等下,“吉尔伽美什?!”远坂凛差点跳了起来,要不是一只手被吉尔伽美什拉着,她估计会直接掉下床。

“你怎么会在这里?!”远坂凛裹着被子警惕地看着他,仿佛全身的毛都炸开来了。

“有个小鬼昨晚因为做噩梦的哭声让本王睡不着。”英雄王支着头漫不经心地说。

“骗人!英灵都不需要睡觉的、等下,这不是重点啊!出现在女性的房间里你这家伙真是一点自觉都没有好吗?!”

“女性?”英雄王挑着眉扫了远坂凛一眼,“从你现在的身材还是各种方面来说都够不着这个词,放心吧。”

这!家!伙!

远坂凛睨了他一眼,板着脸一言不发,似乎准备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抗议。

吉尔伽美什根本不准备纵容这种小孩子的闹脾气,直接伸手掐住了她的脸颊,虽然克制了力气却还是让远坂凛娇嫩的皮肤一下子就红了,远坂凛差点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始作俑者却还不紧不慢地说,“回答我,凛。”

远坂凛气鼓鼓地看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他松手,然后在吉尔伽美什松开的瞬间张嘴——在他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那几乎用尽了远坂凛全部的力气,她甚至尝出了铁锈味,然后还恶狠狠地盯着她的英灵——吉尔伽美什倒是没有露出怒气,甚至还出乎意料地弯唇笑了下,这让远坂凛有些毛骨悚然。

他用另一只手捏住远坂凛的下颌使她不得不张开口,然后才把手从远坂凛细细的齿间抽出来。吉尔伽美什看着手背上那一圈小小的齿印,挑眉道,“小看你了啊凛。就勇气来说,你合格了。不过这样莽撞的行为,恐怕会让你的父亲对于你作为远坂家继承人十分失望吧。”

远坂凛还是没说话,甚至都不看吉尔伽美什了,这让他的恶劣因子又开始作祟了,捏着远坂凛的鼻子,戏谑险恶地微笑着,“说话。”

远坂凛伸出手拼命捶打,但是这拳头落在英雄王身上无异于挠痒痒,甚至要是远坂凛不是这幼女的姿态,吉尔伽美什都可以认为这是在与他调情了。远坂凛憋气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张开嘴呼吸,结果还没说话,一颗小小的白白的东西就从她嘴巴里漏了出来,吉尔伽美什手掌正好接住,他捻起来打量了下——是一颗像是小贝壳一样的牙齿。

属于谁的这个估计不用说了。饶是英雄王都禁不住愣了下,随后大声地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发展起来,完全没有顾忌女孩子敏感脆弱的心灵,远坂凛本来就红了脸,这下眼睛都红了。

偏偏吉尔伽美什还无动于衷,毫无同情心地捏住她脸颊的嫩肉凑近,饶有兴趣地说,“张嘴我看看,只掉了一颗吗?”

远坂凛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放大的俊美脸庞,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了。

……魔音穿耳。

吉尔伽美什觉得,小孩子什么的真是太麻烦了。

这么想着,却还是无法放着快要哭得断气的小鬼不管,而且她这样哭他很难不去注意她那少了一颗的门牙……咳、无论怎么样她也算自己魔力的供给者了,于是吉尔伽美什意思一下地拍了下她的头,非常敷衍地说,“不就是掉了颗牙齿吗?又不是长不回来了。你没牙齿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嘛。”

哭得非常投入的远坂凛并不想理他。

吉尔伽美什教会远坂凛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心不甘情不愿都毫无作用。虽然给幼年的远坂凛留下了十分惨痛的记忆(黑历史)。

……

在那之后的两周里,远坂凛无比高冷。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即使开口也是十分简短的句子,十分有未来高岭之花的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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